“她似有自杀的想念?”
陶岚也泪澄澄的答,
“一定会有的。如我处在她这个境遇里,我便要自杀了。不过她能丢掉采莲么?”
“采莲是女孩子,在这男统的宗法社会里,女孩子不算得什么。况且她以为我或能收去这个孤女。”
同时他向采莲一看,采莲随拭泪说,
“萧伯伯,我不要读书,我要回家去。妈妈自己会不见掉的。”
萧涧秋随又向陶岚说,
“我们同女孩回去罢。我也只好鼓舞自己底勇气再到她们底家里去走一遭。看看那位运命被狼咀嚼着的妇人底行动,也问问她底心愿。你能去邀她到你家里住几天,是最好的了。我们同孩子走罢。”
“我不去,”陶岚摇摇头说,“我此刻不去。你去,我过一点钟再来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
“不必我们两人同时去。”
萧明白了。又向她仔细看了一看,听她说,
“你不吃点东西么?我肚子也饿了。”
“我不饿,”他急忙答,“采莲,我们走。”
一边就牵着女孩底手,跑出来。陶岚跟在后面,看他们两个影子向西村去的路上消逝了。她转到她底家里。
十八
妇人在房内整理旧东西。她将孩子所穿过的破小衣服丢在一旁。又将采莲底衣服折叠在桌上,一件一件地。她似要将孩子底一切,连踪迹也没有地掷到河里去,再将采莲底运命裹起来。如此,似悲伤可以灭绝了,而幸福就展开五彩之翅在她眼前翱翔。她没有哭,她底眼内是干燥的,连一丝隐闪的滋润的泪光也没有。她毫无精神地整理着,一时又沉入呆思,幻化她一步步要逼近来的时日: